第110章 第 110 章(捉虫)_太子悔悟后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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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 110 章(捉虫)

  李睦说,他和沈玲珑从来不曾越雷池半步。

  这话,祁祯听来,原该是顺心的。

  可他眼里的黯淡虽因这话淡去了些,却仍旧还是浓烈。

  李睦这话,好似是宽了祁祯的心,实则却并未将他心结解开。

  祁祯自然是介怀那日洛阳城中玲珑与旁人的洞房花烛。

  否则当夜,他不会理智全无,恨不得杀了李睦泄愤。

  那天的雨夜,他在医馆为玲珑褪去那身喜服之时,耗尽了理智,才压制住将眼前人撕碎的念头。

  而后时日渐久,他逼着自己遗忘,逼着自己不去在乎。

  他一再告诉自己,往后还长,只要沈玲珑一直在他身边,只要沈玲珑恢复成从前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模样,他可以逼着自己忘记洛阳城内所见的景象。

  直到边城迷情那夜,玲珑在他耳畔唤了旁人名姓。

  那声低哑呢喃,满带迷情的——“李睦”,好如将他整个人置于烈火之中煎烤,血肉滚烫的痛,便是炽热的□□,都无法将他心头的痛意压下。

  祁祯素来骄傲,沈玲珑在他的榻上,唤着旁人名姓那瞬,几乎折了祁祯从前所有傲骨。

  可即便如此,祁祯理智稍稍恢复之时,还是在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只是忘了,只是忘了,若是她记起从前,她不会这样挂念李睦,即便是她恨他怨他,她眼里心里也只会挂念着他。

  直到后来,祁祯得知沈玲珑同李睦年幼相识青梅竹马私定终身。

  从来孤高自傲的祁祯,头一次真切尝到屈辱的滋味。

  沈玲珑与李睦姻缘早定少时情动的消息,便似一声宣判般,将祁祯打入无边地狱。

  摧毁了他在沈玲珑跟前从来自恃甚高的心。

  他一直以为,沈玲珑前世今生,从始至终,都是爱着他的。

  他从来不曾想过,在今生他遇到她之前,她也会为旁人流泪,为旁人难过,思念着旁人大病一场。

  一切少女情动,远在他之前。

  即便他在心中不住宽慰自己,沈玲珑就是喜欢生的这样一副眉眼的郎君,李睦如是他也如是,只不过今生,他遇见她迟了一步。

  可心底那个压抑的念头,却也一再困着他。

  他偶尔甚至会想,或许那日金陵灯火下,她所谓的一见倾心,只是因为,自己这副眉眼,像极了她少时倾心爱怜的郎君。

  倘若真是如此?他算什么啊?

  是她今生无法求得钟爱的郎君,寻来聊以慰籍的赝品吗?

  祁祯不敢深究,也不能深究。

  他甚至没有开口问一问她的勇气。

  祁祯怕听到的,是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怕那答案残忍的,让他连欺骗自己的话都无法再去编织。

  愈想便愈痛,祁祯费力维持的平和面容,不仅未曾和缓,反倒愈加冷沉。

  李睦瞧着祁祯神色并未和缓,反倒隐隐更有冷色,眉心微蹙,又接着道:“玲珑不知因何失忆,她不记得从前,这才认错了人,是我趁人之危,她原本与我,便无甚男女之情,只是将我认成了她的夫婿,才会如此。”

  这番话入耳,祁祯心中却是更苦。

  他当然希望是如李睦所言这般。

  可是,若是玲珑当真认错了,她怎么会在洛阳时便唤着李睦。

  祁祯明白,她不曾认错,她识得李睦,也记得李睦。她只是潜意识里,认为李睦是她的夫君。

  思及此处,祁祯握着茶盏的手青筋乍起。

  他微阖眼帘,遮掩眸中情绪。

  费力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后,才重又掀开眼帘,视线冷寒的看向李睦,声音也泛着冷意,回道:“朕不曾疑心。你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日后便该谨言慎行,不该你沾染的人,咫尺也不能碰。”

  祁祯话里冷寒,带着威胁,也带着逼迫。

  君王的上位者威压将李睦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他还是不曾低头,反倒迎上祁祯视线,口中道:“草民自会谨言慎行,也盼陛下,能如您所言一般,当真将玲珑视作妻子般爱护珍重。”

  祁祯视线冷凝,回道:“玲珑是朕的妻子,朕自会万般爱护珍重。”

  李睦眸光微颤,看着祁祯眼里提起玲珑时的情意,清楚祁祯此言,确出真心。

  李睦离开云州时便只盼着她日后平安快活,从未生过妄想。后来斗胆想要带她离开,也是因为不愿见她为负心郎君难过。

  他曾同好友说过,若是沈玲珑婚姻美满夫婿疼爱,他不会有半分越矩。

  时至今日,李睦仍旧是如此想的。

  他从来,只盼玲珑顺遂平安日子快活。

  即便她身边没有他,只要她是平安喜乐的,李睦也会安心。

  于是祁祯话落之后,李睦想着脑海中少年时遇到的小姑娘,想着她为着夫婿落泪的小模样,喉头干涩,眼眶微酸,却开口答了句:“如此便好。”

  是啊,如此便好。

  李睦总是如此。

  祁祯的爱,是霸道,是占有,是玉石俱焚。

  李睦的爱,是温和,是内敛,是柔肠百转。

  看似相似的两个人,骨子里却是截然不同。

  军帐中气氛凝滞,外头的传令官此时却急急闯了进来。

  “报!陛下!边关一城失守!”

  传令官话落,祁祯猛然起身。

  眼里温情也好,痛意也罢,尽数消弭。

  留在众人眼前的,是一身戎装战甲,周身凛冽的年轻帝王。

  “为何失守?程渡呢?”祁祯厉声问道。

  紧跟着传令官进到帐内的内侍闻言忙回道:“禀陛下,程将军已然在军中点兵备战。”

  传令官其后也赶忙回道:“据闻是该城守将收到京中先帝手书密信,要他寻时机与鞑靼和谈,这位守将依密信所言与鞑靼私议战事,约定在城外一处见面,不料那鞑靼首领却趁此时攻城,以致城池失守。”

  这话一出,祁祯脸色阴沉至极。

  他话语极为低沉,冷声质问:“那守将而今何在?”

  传令官恭敬垂眼,禀道:“已被鞑靼首领枭首示众,首级悬于城门之上。”

  祁祯闻言,眼里的冷沉浓的骇人。

  他握紧了身上佩剑,寒声开口道:“让程渡在军中守着,此次朕亲自领兵。”

  话落之时,周身冷意锐意皆是浓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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