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三室一厅
“才两毛！”
生产队的人可都知道，兔肉在外面都卖一块五一斤了。
这么大个兔头，咋不得二三两重。
虽说那兔头上挂的肉有点少，可买回家给贪吃的孩子磨磨牙还是行的，省得一天到晚闹着要吃肉。
这时，有厂工人家属凑上来。
“我儿现在给厂里干活呢，我是他娘能不能代领。”他怕等儿子回来，就剩不下大的了。
一个生产队的人，谁都认识谁。
夏雨握着铁勺，“行呀，婶快回家拿碗，我趁热给你装。”
“好嘞。”
围观的人一下子就轰散，想买的、想代装的纷纷回家拿碗来。
有的家里有工人，但是孩子多的，也能舍下心来多买几个分匀，反正现在厂子里收益好，每个月都能见钱回来。
夏雨等待的时候，顺便将剩下的兔头给放到卤料中，再炒一锅麻辣的。
等小火慢炖入味的功夫，这才有功夫瞧见一旁仰了半天头，一直在等待的妮儿。
她让大嫂看着火，夹了只卤味的拆些肉到碗里。
妮儿瞧见，着急地小手够到碗，“不要不要，自己来。”
夏雨停下手，“你要自己啃？”
“昂。”
夏雨抽出筷子，索性连碗带兔头，一起递给妮儿。
帮忙的郭月霞瞧见，“小雨，你别让她自己抱碗，再给砸了。”
妮儿不开心了，“妈妈我抱可紧了。”
“那你拿什么啃？”
妮儿睁大眼睛，小脸直接要往碗里去。
夏雨赶紧点住她额头，看了看四周，找了个高板凳过来，“来，把碗放这，空出手来。”
“谢谢。”
这一句认真的谢谢，逗到了旁边的李香秀。
“哎呦，这妮儿长大没准也是个文化人，这就会说谢谢了。”
妮儿不管她们，眼睛盯着碗中的兔头，直接上手抱着啃起来。
炖了许久的兔头被焖出滋味来，复杂的口感让第一次吃重料的妮儿惊喜不已，一边啃一边追在夏雨后面叫婶婶。
别看她人小，可知道这肉肉是谁做的。
而夏雨，脚步停在了原地。
因为系统提醒她，妮儿的好感值封顶了。
昨天去市场七七八八涨了些，就在刚刚那一下直接登顶。
夏雨再看妮儿的头顶，果然好感条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小的原因，在妮儿身上并没有触发所谓的个人主线任务。
夏雨原以为，第二个攻略完成的任务目标，会是向红。
幽幽地看了眼不争气的向红，夏雨摆正心态。
谁先完成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到了要验证她猜测的阶段。
至于目前，继续炒兔头。
这天，藏山大队许多人家都啃上了肉，第一次有了跟着养殖厂还能沾肉腥的认知。
这天晚上，夏雨非任务目标的好感值那，又猛地拔高了一大截。
养殖厂那，正式对外放出承包摊位的消息，吸引来了不少人。
要说山里其实人才挺多的。
养殖厂只是单纯对外承包出光华县市场租的那个摊子，表示到期后就脱手，以后盈利自负。
就有人跳出来问，那隔壁县包不包？
章清说那不归他们负责，有胆大的就连夜跑到隔壁县，找了块地方支起摊子，担心就他一家撑不起来，在县里面混了段日子，认识了不少做生意的。
扯光华县的市场做大皮，带着他们参观一番后，回去也搞起来个小市场。
那人拿着租下来的地段证明，顺利从养殖厂争取了隔壁县的批发权。
章清这才正式放话，以后每个县，只给一个批发名额。
毕竟山区消费能力在那，真多起来，那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生意，谁也挣不到钱，他不干那缺德事。
就是来要货的多了，都有一个问题，好多人不愿意要兔头。
可来山里进货几天才来一次，兔头又不能攒着带回来。
夏雨知道这事，也没多说，只把各种口味的兔头送一份出去。
她指点道，“你带着这个，找到县上有卖卤菜的人家，看人家愿不愿意钻研料包，卤了来卖，如果愿意，这兔头不就有地方去了。”
她在光华县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没找什么卤味摊，她回公社找了小喜，问她弟愿不愿意摆摊做小生意，她出配方和兔头，大欢看摊，双方利润平分。
大欢如今正愁这找媳妇，因为厂子收益不好，临时工的活也丢了。
夏雨有段日子也没找他拉扯，赚外快的活也没了，跟谁相亲对方都看不中她。
有些愿意的，也是相中了小喜国营饭店的职工位，有些贪心的，想要嫁进来换那工位，把小喜嫁出去，有些委婉的，就是结婚后让小喜晚两年嫁人，说是多攒点嫁妆，其实还是贪钱。
夏雨听喜欢大欢那藏着机灵的老实样，嘴皮子也不笨，最适合做生意。
于是找上小喜时，双方一拍即合。
当天下午趁没人，就坐在国营饭店的角落里面，把合伙的事给定了下来。
夏雨说：“我要去上学了，以后都在县里，有事可以去二中找我。”
大欢再看夏雨的眼神都变了。
这年头会卖力气不叫本事，会念书的才是真有本事！
知道夏雨九月就开学，眼瞅着没几天了，大欢利索地从生产队里找来木匠，叮叮当当地敲了拦腰高的摊位，还贴心地盖了个顶框，四面围上纱布，挡夏天苍蝇。
小喜见弟弟有精神，心想着光卖兔头也不是个事，嘴巴甜地跟在饭店大厨的屁股后面献了好些殷勤，总算是磨来了几个凉菜方子。
大厨还好心提醒，“这会夏天，外头天热，除了吃些重口的那就是凉拌的，凉皮凉粉你自己就会做，配上自家养的小青瓜黄豆芽，便宜又实在。”
小喜记在心里，回家跟娘合计完后就分了下工。
她娘就负责自留地里头的菜，县城距离公社还是有点太远，索性去租了间小屋子给大欢住，做粉蒸凉皮卤兔头就在租的屋子里做，他爹隔段时间去送些材料。
一家子忙活着，夏雨开学前一天，还真见到了大欢在市场上开起小摊。
市场里大多都是地摊，以至于大欢这别致的小推车摊位，特别显眼。
如今他小车上一分为二，左边掏了几个眼放深口的陶瓷盆，每种口味地兔头单独放一块，右边就明面上摆切好的小菜，后头放着凉皮凉粉。
有要买的现场就能做，角落里，还有大欢娘腌的小咸菜，切成丁需要的拌一点，是不一样的滋味。
夏雨到的时候，摊位前头人不少，大多是买兔头的，偶尔带着个碗，那肯定是附近的人来买凉皮的。
她贺刚说，凉皮最受欢迎的人群不是那些来买菜的，反倒是来卖菜的。
以前只能干窝窝头啃，如今几分钱拌一碗凉皮分量满满的，有管饱又舒心，都能吃得起。
夏雨见大欢忙的不亦乐乎，也就没再去打扰他。
从市场买了点菜，拎着回了学校。
……
几天前。
赶在八月底的最后一批通知书下来了。
沈明玉没了期待，反倒是期待起去学校上学的日子。
找老太太一商量，如今地里草药打了，肥料也追了，秋收还要等到十月多，索性提前几天去学校分的那房子里收拾收拾。
老太太还担心呢，“一下子去五口人，住得下吗？”
夏雨当即说：“那就去看看。”
光华县摊位包出去了，夏雨的拖拉机就又回到手里，只带着奶奶婆婆小婶，把向红丢家里收拾行李了。
到了学校，夏雨去的门卫家拿的钥匙。
门卫大爷还是顶着那张熟悉的防备脸，把钥匙递过去时还不忘说：“等你们确定谁入住，得去跟学校报备一下人数，我这也要登记。”
房子距离门卫大爷家隔了两条巷子，都是新盖的楼房，一楼是往两边开的院子门，往上去二楼才是中间的大门爬楼梯进。
这么一看，一楼的小院子倒像是独立出来的。
大爷打开门，“马上就要开学，你们这些天也要收拾收拾行李，要是直接给你们，千万别忘了登记！”
“记住了！等搬来给大爷送糕饼。”算是认识街坊邻居的见面礼。
大爷摆摆手，背在身后走了。
夏雨进屋，就瞧见奶奶他们已经瞧起来。
“这房子怎么这么小？开的屋倒是不少。”
九十平的面积，隔出了三室外加一个厨房，跟家里比确实小。
“这厨屋咋还安屋子里头，设计这房子的人肯定不做饭。”
“……”
夏雨新奇奶奶的思考思路，找事转移了话题。
“奶奶，三间房，正好跟家里一样住，向红大了，最小的那间屋给他自己住。”
倒是唐英杰不好意思，“小雨，还是你单独住吧，向红还是跟我住，让二嫂跟娘睡。”
夏雨没乐意，“那不行，向红翻过年都是十七的大小伙了。”
她见小婶还想推辞，就挽着婆婆的手说，“正好，我跟妈都是要备考的，向红也是，小婶你和奶奶睡，我们早起晚归也不会打扰你们休息。”
唐英杰一阵感动，“就是觉得，占了你的便宜。”
老太太见她们絮絮叨叨，出言打断，“就听雨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除非你不想跟我老婆子住了。”
唐英杰说：“那肯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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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的人可都知道，兔肉在外面都卖一块五一斤了。
这么大个兔头，咋不得二三两重。
虽说那兔头上挂的肉有点少，可买回家给贪吃的孩子磨磨牙还是行的，省得一天到晚闹着要吃肉。
这时，有厂工人家属凑上来。
“我儿现在给厂里干活呢，我是他娘能不能代领。”他怕等儿子回来，就剩不下大的了。
一个生产队的人，谁都认识谁。
夏雨握着铁勺，“行呀，婶快回家拿碗，我趁热给你装。”
“好嘞。”
围观的人一下子就轰散，想买的、想代装的纷纷回家拿碗来。
有的家里有工人，但是孩子多的，也能舍下心来多买几个分匀，反正现在厂子里收益好，每个月都能见钱回来。
夏雨等待的时候，顺便将剩下的兔头给放到卤料中，再炒一锅麻辣的。
等小火慢炖入味的功夫，这才有功夫瞧见一旁仰了半天头，一直在等待的妮儿。
她让大嫂看着火，夹了只卤味的拆些肉到碗里。
妮儿瞧见，着急地小手够到碗，“不要不要，自己来。”
夏雨停下手，“你要自己啃？”
“昂。”
夏雨抽出筷子，索性连碗带兔头，一起递给妮儿。
帮忙的郭月霞瞧见，“小雨，你别让她自己抱碗，再给砸了。”
妮儿不开心了，“妈妈我抱可紧了。”
“那你拿什么啃？”
妮儿睁大眼睛，小脸直接要往碗里去。
夏雨赶紧点住她额头，看了看四周，找了个高板凳过来，“来，把碗放这，空出手来。”
“谢谢。”
这一句认真的谢谢，逗到了旁边的李香秀。
“哎呦，这妮儿长大没准也是个文化人，这就会说谢谢了。”
妮儿不管她们，眼睛盯着碗中的兔头，直接上手抱着啃起来。
炖了许久的兔头被焖出滋味来，复杂的口感让第一次吃重料的妮儿惊喜不已，一边啃一边追在夏雨后面叫婶婶。
别看她人小，可知道这肉肉是谁做的。
而夏雨，脚步停在了原地。
因为系统提醒她，妮儿的好感值封顶了。
昨天去市场七七八八涨了些，就在刚刚那一下直接登顶。
夏雨再看妮儿的头顶，果然好感条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小的原因，在妮儿身上并没有触发所谓的个人主线任务。
夏雨原以为，第二个攻略完成的任务目标，会是向红。
幽幽地看了眼不争气的向红，夏雨摆正心态。
谁先完成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到了要验证她猜测的阶段。
至于目前，继续炒兔头。
这天，藏山大队许多人家都啃上了肉，第一次有了跟着养殖厂还能沾肉腥的认知。
这天晚上，夏雨非任务目标的好感值那，又猛地拔高了一大截。
养殖厂那，正式对外放出承包摊位的消息，吸引来了不少人。
要说山里其实人才挺多的。
养殖厂只是单纯对外承包出光华县市场租的那个摊子，表示到期后就脱手，以后盈利自负。
就有人跳出来问，那隔壁县包不包？
章清说那不归他们负责，有胆大的就连夜跑到隔壁县，找了块地方支起摊子，担心就他一家撑不起来，在县里面混了段日子，认识了不少做生意的。
扯光华县的市场做大皮，带着他们参观一番后，回去也搞起来个小市场。
那人拿着租下来的地段证明，顺利从养殖厂争取了隔壁县的批发权。
章清这才正式放话，以后每个县，只给一个批发名额。
毕竟山区消费能力在那，真多起来，那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生意，谁也挣不到钱，他不干那缺德事。
就是来要货的多了，都有一个问题，好多人不愿意要兔头。
可来山里进货几天才来一次，兔头又不能攒着带回来。
夏雨知道这事，也没多说，只把各种口味的兔头送一份出去。
她指点道，“你带着这个，找到县上有卖卤菜的人家，看人家愿不愿意钻研料包，卤了来卖，如果愿意，这兔头不就有地方去了。”
她在光华县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没找什么卤味摊，她回公社找了小喜，问她弟愿不愿意摆摊做小生意，她出配方和兔头，大欢看摊，双方利润平分。
大欢如今正愁这找媳妇，因为厂子收益不好，临时工的活也丢了。
夏雨有段日子也没找他拉扯，赚外快的活也没了，跟谁相亲对方都看不中她。
有些愿意的，也是相中了小喜国营饭店的职工位，有些贪心的，想要嫁进来换那工位，把小喜嫁出去，有些委婉的，就是结婚后让小喜晚两年嫁人，说是多攒点嫁妆，其实还是贪钱。
夏雨听喜欢大欢那藏着机灵的老实样，嘴皮子也不笨，最适合做生意。
于是找上小喜时，双方一拍即合。
当天下午趁没人，就坐在国营饭店的角落里面，把合伙的事给定了下来。
夏雨说：“我要去上学了，以后都在县里，有事可以去二中找我。”
大欢再看夏雨的眼神都变了。
这年头会卖力气不叫本事，会念书的才是真有本事！
知道夏雨九月就开学，眼瞅着没几天了，大欢利索地从生产队里找来木匠，叮叮当当地敲了拦腰高的摊位，还贴心地盖了个顶框，四面围上纱布，挡夏天苍蝇。
小喜见弟弟有精神，心想着光卖兔头也不是个事，嘴巴甜地跟在饭店大厨的屁股后面献了好些殷勤，总算是磨来了几个凉菜方子。
大厨还好心提醒，“这会夏天，外头天热，除了吃些重口的那就是凉拌的，凉皮凉粉你自己就会做，配上自家养的小青瓜黄豆芽，便宜又实在。”
小喜记在心里，回家跟娘合计完后就分了下工。
她娘就负责自留地里头的菜，县城距离公社还是有点太远，索性去租了间小屋子给大欢住，做粉蒸凉皮卤兔头就在租的屋子里做，他爹隔段时间去送些材料。
一家子忙活着，夏雨开学前一天，还真见到了大欢在市场上开起小摊。
市场里大多都是地摊，以至于大欢这别致的小推车摊位，特别显眼。
如今他小车上一分为二，左边掏了几个眼放深口的陶瓷盆，每种口味地兔头单独放一块，右边就明面上摆切好的小菜，后头放着凉皮凉粉。
有要买的现场就能做，角落里，还有大欢娘腌的小咸菜，切成丁需要的拌一点，是不一样的滋味。
夏雨到的时候，摊位前头人不少，大多是买兔头的，偶尔带着个碗，那肯定是附近的人来买凉皮的。
她贺刚说，凉皮最受欢迎的人群不是那些来买菜的，反倒是来卖菜的。
以前只能干窝窝头啃，如今几分钱拌一碗凉皮分量满满的，有管饱又舒心，都能吃得起。
夏雨见大欢忙的不亦乐乎，也就没再去打扰他。
从市场买了点菜，拎着回了学校。
……
几天前。
赶在八月底的最后一批通知书下来了。
沈明玉没了期待，反倒是期待起去学校上学的日子。
找老太太一商量，如今地里草药打了，肥料也追了，秋收还要等到十月多，索性提前几天去学校分的那房子里收拾收拾。
老太太还担心呢，“一下子去五口人，住得下吗？”
夏雨当即说：“那就去看看。”
光华县摊位包出去了，夏雨的拖拉机就又回到手里，只带着奶奶婆婆小婶，把向红丢家里收拾行李了。
到了学校，夏雨去的门卫家拿的钥匙。
门卫大爷还是顶着那张熟悉的防备脸，把钥匙递过去时还不忘说：“等你们确定谁入住，得去跟学校报备一下人数，我这也要登记。”
房子距离门卫大爷家隔了两条巷子，都是新盖的楼房，一楼是往两边开的院子门，往上去二楼才是中间的大门爬楼梯进。
这么一看，一楼的小院子倒像是独立出来的。
大爷打开门，“马上就要开学，你们这些天也要收拾收拾行李，要是直接给你们，千万别忘了登记！”
“记住了！等搬来给大爷送糕饼。”算是认识街坊邻居的见面礼。
大爷摆摆手，背在身后走了。
夏雨进屋，就瞧见奶奶他们已经瞧起来。
“这房子怎么这么小？开的屋倒是不少。”
九十平的面积，隔出了三室外加一个厨房，跟家里比确实小。
“这厨屋咋还安屋子里头，设计这房子的人肯定不做饭。”
“……”
夏雨新奇奶奶的思考思路，找事转移了话题。
“奶奶，三间房，正好跟家里一样住，向红大了，最小的那间屋给他自己住。”
倒是唐英杰不好意思，“小雨，还是你单独住吧，向红还是跟我住，让二嫂跟娘睡。”
夏雨没乐意，“那不行，向红翻过年都是十七的大小伙了。”
她见小婶还想推辞，就挽着婆婆的手说，“正好，我跟妈都是要备考的，向红也是，小婶你和奶奶睡，我们早起晚归也不会打扰你们休息。”
唐英杰一阵感动，“就是觉得，占了你的便宜。”
老太太见她们絮絮叨叨，出言打断，“就听雨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除非你不想跟我老婆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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