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36_重生后她被撬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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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_36

  屋子里,岑夫子眉头紧锁,正伸出手指,对床上目光涣散的小公子不住询问:“这是几……这又是几……”

  小公子眼神迷离地看过去,半天才蹦出一个字来,可每次都对不上。

  一旁的玉宁郡主叱声说道:“好端端的人到了书院,不过半日便成了这副模样,院长可要给父王好生解释清楚!”

  岑夫子脊背一凛,面上又是恼怒又是羞愧,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傅欢颜见状,立刻开口道:“此事也怪不得院长,如今最要紧之事并非追究责任,郡主赶紧修书一封让王妃找御医来诊治,千万别耽搁了病情!”

  这时候房门口出现了几张面孔,岑夫子一看,面色瞬时冷了下来。

  “哼,这事可没完!”玉宁郡主朝那几人怒视一眼,随后就去一旁写起了书信,又命随从速速送回府中。

  岑夫子负着双手立在门口,见面前的学生畏畏缩缩,连正眼都不敢瞧他,心里又是一番五味杂陈。长山书院由来已久,有过一代大儒,也出过利于社稷的肱骨之臣,他原以为从书院出来的学生,都应做到胸中有丘壑,而不是一味的恃才傲物心胸狭小。

  他看向人群中镇定自如的魏泽,沉声问道:“你们几个又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那六人连忙作揖告罪,脚步不自觉地想要往外退。

  魏泽上前一步道:“学生不才,往年曾结识一位擅于医治头疾的老先生,也同他学了一些医理,还请夫子让学生瞧一瞧小公子的病情,许是能够帮上忙也未可知。”

  “呵,就凭你?书院的荀夫子都束手无策,你以为自己能强于夫子?”玉宁郡主面带怒容,朝着门口几人喝道,“你们自己想清楚了,到底是谁动的手,若是没人承认,那便一律同罪!”

  一听要问罪,那六人的脸上一下变得十分精彩,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片刻之后就互相推诿指责起来,原本坚固的同盟立时有了裂痕。

  魏泽面色泛冷,当即又朝夫子道:“还请夫子让学生为小公子诊个脉,此病来势汹涌,待御医前来怕是要耽误!”

  岑夫子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对方必然有所怀疑,他一开始也不信,可荀夫子的诊断不会有错,想到这他摇摇头说:“你阅历尚浅,中间再出了闪失,书院也担不起这个责。”

  不料他的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道质疑的声音:“仅仅把个脉而已,又不会将人如何?这位公子说晕就晕,本就十分蹊跷,夫子再不让瞧,岂非……”

  话不用说完,屋子外面原本左右摇摆的学子们立刻把话接全了——

  “该不会是装的吧?”“是啊,这也太巧了,咱们刚走人就晕了。”“若是真的,为何不让人瞧呢?”……

  岑夫子面色一沉,转身看向了魏泽:“你也认为夫子故意不让你瞧?”

  “学生不敢。”魏泽连忙躬身行了一礼,但仅仅一句不敢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

  岑夫子冷笑一声,将屋外正义凛然的学子一一扫入眼底,继而转向身后问道:“郡主以为如何?”

  玉宁郡主冷着脸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若是阿猫阿狗都能替我兄长诊脉,还要御医作甚,夫子怕人说道,尽可以站在一边,这些人以多欺少本不占理,如今还要胡搅蛮缠,当我齐王府好欺负么!”说着她眼神犀利地扫过门口众人,神情间的气势竟是不输于大人。

  岑夫子被她的话一噎,顿时闭了嘴巴不再开口。

  门口的嘈杂声也跟着消了下去,论理也得在人安然无恙的情形下,而玉宁郡主掷地有声的话,使得那些学子再次动摇起来,不敢再随便乱说话。

  魏泽的脸色十分难看,玉宁郡主说出那句阿猫阿狗时,他脸上阴狠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飞快地低下了头。

  傅欢颜在一旁冷眼瞧了个正着,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上一世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模样,可那人一向都是冷冷淡淡的,生气起来也不过比平日里更冷上几分,一副生人勿进而已,哪有这般令人不寒而栗。或许她并未看全他的真面目,可一个人气质真的能变那么多吗?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当初他也是现在这般模样,又如何养出后来的矜贵之气?

  “他要瞧,便让他瞧好了……”床上的小公子突然开了口,他撑起身子看向门口说,“有句话叫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过来瞧吧……”说完这话他又倒回了床上,闭着双眼看起来十分难受。

  在众人听来,这话像是负气之言,可落在魏泽耳中,就又是另一层意思了。他嘴角一抿,垂首朝着小公子行了一礼,道了句“得罪”,便上前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搭上了小公子的手腕……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魏泽又换了一只手把脉,他眉头锁成了井字,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不可能”。

  傅欢颜在小公子开口时,心里还突了一下,唯恐露出破绽来。可这会看魏泽的模样,同方才荀夫子的神情大同小异,根本没有察觉她的“小把戏”。

  庆幸之余,她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层,旁人不知不奇怪,可她这一手是从他那里学来的,难道说他现在还不曾知晓么?

  魏泽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到最后额头都沁出汗来了,还是没能找出一个所以然。

  玉宁郡主却是等不得,她上前一步用力将人一拨,厉声喝道:“瞧够了没有,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没本事还要充英雄,你当你是谁,荀夫子还不如你了?”

  魏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根本没法反驳,小公子的脉象十分紊乱,纵使给他再多时间,他也未必能瞧出端倪。

  他垂下头僵直着背开口道:“是魏某冒犯了,还请公子和郡主见谅!”说着便是深深一鞠躬。

  玉宁郡主冷着脸没吭声,魏泽便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不动。

  傅欢颜不想让人觉得他们咄咄逼人,刚要开口说话,床上的小公子先出了声:“这话你都说几回了?敢情只要动动嘴皮子让人见谅,别人便不该追究了?”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此时屋子里很安静,任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说魏泽本人,门口的学子都听得一愣。片刻后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地看向魏泽,小公子的话分明在说两人早就相识,而魏泽先前已经冒犯过对方,如此一而再,还真让人不得不多想。

  而那六人的表情更加怪异,倘若小公子的话属实,魏泽早知对方是齐王嫡子,却不曾开口提醒,真不是把他们当枪使吗?

  魏泽低着头,此刻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他心中必定十分后悔,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以为小公子的伤是装出来的,只要抓住把柄就可以令对方颜面尽失,而他也能多一个不畏权贵的名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对方轻飘飘一句话,就几乎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

  傅欢颜握着暖炉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当初第一次认出对方时,她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保他平安无事,可如今她只需开口打个圆场,或许事情就可轻易揭过,可她却开不了那个口了。

  这世上对她好的人不多,将来如何她无法预料,但此时小公子心无城府,这一回不计较清楚,吃亏的必定是他。

  想到这,她便背过身走到窗口,借着窗外的景致,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可就在她走开没一会,魏泽突然撩起衣摆单膝跪地,言辞恳切道:“还请齐王公子恕草民有眼无珠,今日之事皆因草民而起,与其他人无关,若是公子要怪罪,草民愿意一力承担!”

  见此情形,门口的学子又是一愣,但脸色要比方才好看一些,敢做敢当总比推委脱责要强。

  岑夫子脸色稍霁,转而看向小公子说:“公子的身体需要好生休息,问责一事可否容后再议?”

  床上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屋里的人不由得一惊,玉宁郡主上前一看,继而松了口气说:“兄长睡过去了,你们先下去吧。”

  门口那六人如蒙大赦,立刻作揖告退。

  倒是魏泽面露迟疑,犹豫半晌后,方才跟着其他学子一同离开。

  待屋里只剩下三人,玉宁郡主愤愤地瞪了眼自己的兄长,朝着傅欢颜说道:“那魏泽方才起疑了,好在他没了先前的那个胆子。”若不然再一把脉,怕是要露出破绽来。

  傅欢颜转身走到床边,让玉宁郡主动手,将小公子腋下的金珠拿出来。

  “不用了吗?”玉宁郡主疑惑道。

  傅欢颜摇摇头说:“不用了,他们接连碰壁,没那个胆子。”

  玉宁郡主颇有些认同,她指了指珠子,问出憋了好久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法子?”

  傅欢颜笑笑说:“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觉得好玩,没想到这回派了用场。不过这件事咱们也不占全理,是不是……”

  “你想给他们求情?”玉宁郡主虎着脸说,“这可不成,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不可!”

  傅欢颜摇着头说:“书院多半都是同他们一般出身的学子,若我是他们,必会感同身受,到时对你们反而不好,还不如高抬轻放,反而让人有所忌惮。”

  “那你同我哥说,我可不管!”玉宁郡主气道。

  傅欢颜看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只想摇头叹气。

  这件事最后以御医断定小公子情况没有大碍,而小公子高抬贵手,只让那几人道歉做结。只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等小公子病好后竟主动提出,要让那些质疑他的人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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