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目中无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太子倾慕礼部侍郎沈卿次女云月，朕感其真情，特与赐婚，尽快礼成。”
“钦此，谢恩哪~”
大太监念到最后一句，拖长了尾音，便是街坊四邻、街上络绎的路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古今从未听过哪家公子要娶个庶女还特意去请了圣旨的，何况太子这般天潢贵胄，虽是纳个侧妃，想来是当真对这女子情根深种，不愿委屈了去。
一时间，都羡慕起这沈云月来。竟有好事者围在沈府门前朝里张望，想一睹这沈家次女的风姿。
沈云月闻言，更是觉得不真切，原本太子亲自登门求亲已是天大地殊荣，如今竟请了道圣旨来，自觉身在云端，竟连叩头接旨也忘了。
“月儿，接旨谢恩。”沈长青也与有荣焉，仍是没忘记提醒道。
沈云月这才如梦初醒，忙颤抖着手接了圣旨，嘴里念着谢主隆恩的话儿。
……
“二小姐，太子对您当真是极重视的。”
打发了传旨太监，沈云月趾高气昂地走在回怜月苑的路上。柳青见身边无人，如此对沈云月道。
沈云月“哼”了一声，自觉身份已经不同，此刻更是眼高于顶，不将府内众人放在眼中，便是听着这吹捧的话，也并不觉得害羞。
“是呢，只怕太子便是碍了这嫡庶之别，否则奴婢瞧着，太子原是想将小姐聘为太子妃的！”白鹭也吹捧道。
“啪！”
一声脆响，白鹭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死丫头，你竟敢提起这档子事，本小姐现在便将你发卖到窑子里去！”沈云月平生最恨自己的庶出身份。
如今大喜之日，白鹭经胆敢触她的逆鳞，当即指着她的鼻尖骂道。
白鹭自觉说错了话，心头又悔又怕，忙跪下去磕头：“是奴婢说错话了，二小姐开恩！”
柳青与白鹭从小便跟在沈云月身边，两人之间的感情自是亲厚，见状也忙跟着跪下来求情：“求二小姐看在往日白鹭忠心耿耿的份上，千万开恩啊！”
沈云月不为所动。
沈云卿倒是远远瞧见了，但并不想上前去凑什么热闹，她倒乐得看沈云月身边的狗咬狗，那两个丫鬟，白鹭和柳青，上一世也害了她不少。
单单是这一巴掌，还不够呢。
“开恩？好啊，既然你们两个下贱的奴婢感情这般亲厚，本小姐便成全你们，将你们一起卖出去，也不枉费你二人好了一场！”沈云月越发嚣张起来。
由得两个小丫头吓得脸色煞白，哭作一团。
“月儿！你可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黄氏严厉的声音传来。
“娘！”沈云月不高兴了。
“当着府中这么多人，竟说出如此胆大妄为之话，为娘平日里便是这般教养你的？”黄氏更怒，板起脸来。
沈云月虽骄纵惯了，但娘亲的话到底是听的，当即便不做声了。
“自家院子里的事，便回院子里去说，叫旁人听见像什么话！”
“你们两个，”黄氏又冲柳青白鹭二人道，“伺候二小姐回院子里去。”
“是。”两个小丫头含羞忍辱，又不得不诺诺地跟在沈云月后边。
书房里，已有小厮将这边的事情告知了沈长青，沈长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原是知晓太子对月儿的重视，可月儿不过是个庶女，饶是再怎么喜欢，不至于到这一步，竟请了圣旨来。
若非月儿庶女的身份，只怕直接聘了做太子妃也是有可能的。
原先还想着月儿先去做了侧妃，日后再将卿儿嫁过去做正妃，今日再看这光景，怕是不行了。
他不是没动过将黄氏扶正的念头，月儿更是仙子一般，若是嫡出的，只怕配当今皇上也是够的。
问题是，如今花氏肚子里也有了个儿子。
他沈长青第一个儿子，不可能居于庶位。
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沈长青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竟是难得的没去花氏房里。
花氏正靠在软塌上歇着，接过春花递来的药，这并不苦，甚至还有微微的回甜，她怀孕了本就嗜甜，便也不至于喝不下去。
“倒是要谢谢卿儿呢，怀着头胎，连个害喜的症状都微弱得很。”将药一饮而尽后，花氏掐了一颗蜜枣含进口中，又慈爱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今怀上这麟儿已经三月余了，因她本就纤瘦，如今喝了许多安胎药和补汤，也并不显怀，只是面色更加红润，脸盘子瞧着也圆润了些。
若非老爷还请了外头的大夫过来问诊，便是她，也要怀疑是不是沈云卿诊错了，她原是没怀的。
“先前瞧着大小姐对付黄氏和二小姐的模样，还以为是个极难相与的，没想到对姨娘倒是好呢，日日问询姨娘的情况，再定那方子上的药是增是减。”
春花接过药碗，又小心地往花氏后腰上垫了两个软枕。
“是啊，我也没想到。原先想着卿儿绫儿是嫡女，我对她们好些，总不至于日子太难熬，如今我肚子里有了个孩子，竟不能再像这般思虑了。”
花氏叹了一声，眉眼里有几分纠结。
“这孩子，有嫡姐们护着自是好的，可卿儿这般厉害，瞧着又是个心思深沉的，不是同母所出，当真出了什么事，焉能真想着他、帮衬着他呢？”
春花闻言，也想到了这层，咬着唇不说话了。
“罢了，明日再央老爷给我寻个太医来，便不吃她这方子了吧。”片刻后，花氏终究是下了决心。
沈云卿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不敢与她为敌，却也再不能与她为伍了。
当晚，沈云卿见花氏没有再打发春花过来要保胎的方子，心中便猜到了几分，不由得在心头冷笑了一声。
比起她的儿子来，花氏当真不是什么聪明人，前世若花氏没死，允儿没落在黄氏手里调教，只怕还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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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此，谢恩哪~”
大太监念到最后一句，拖长了尾音，便是街坊四邻、街上络绎的路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古今从未听过哪家公子要娶个庶女还特意去请了圣旨的，何况太子这般天潢贵胄，虽是纳个侧妃，想来是当真对这女子情根深种，不愿委屈了去。
一时间，都羡慕起这沈云月来。竟有好事者围在沈府门前朝里张望，想一睹这沈家次女的风姿。
沈云月闻言，更是觉得不真切，原本太子亲自登门求亲已是天大地殊荣，如今竟请了道圣旨来，自觉身在云端，竟连叩头接旨也忘了。
“月儿，接旨谢恩。”沈长青也与有荣焉，仍是没忘记提醒道。
沈云月这才如梦初醒，忙颤抖着手接了圣旨，嘴里念着谢主隆恩的话儿。
……
“二小姐，太子对您当真是极重视的。”
打发了传旨太监，沈云月趾高气昂地走在回怜月苑的路上。柳青见身边无人，如此对沈云月道。
沈云月“哼”了一声，自觉身份已经不同，此刻更是眼高于顶，不将府内众人放在眼中，便是听着这吹捧的话，也并不觉得害羞。
“是呢，只怕太子便是碍了这嫡庶之别，否则奴婢瞧着，太子原是想将小姐聘为太子妃的！”白鹭也吹捧道。
“啪！”
一声脆响，白鹭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死丫头，你竟敢提起这档子事，本小姐现在便将你发卖到窑子里去！”沈云月平生最恨自己的庶出身份。
如今大喜之日，白鹭经胆敢触她的逆鳞，当即指着她的鼻尖骂道。
白鹭自觉说错了话，心头又悔又怕，忙跪下去磕头：“是奴婢说错话了，二小姐开恩！”
柳青与白鹭从小便跟在沈云月身边，两人之间的感情自是亲厚，见状也忙跟着跪下来求情：“求二小姐看在往日白鹭忠心耿耿的份上，千万开恩啊！”
沈云月不为所动。
沈云卿倒是远远瞧见了，但并不想上前去凑什么热闹，她倒乐得看沈云月身边的狗咬狗，那两个丫鬟，白鹭和柳青，上一世也害了她不少。
单单是这一巴掌，还不够呢。
“开恩？好啊，既然你们两个下贱的奴婢感情这般亲厚，本小姐便成全你们，将你们一起卖出去，也不枉费你二人好了一场！”沈云月越发嚣张起来。
由得两个小丫头吓得脸色煞白，哭作一团。
“月儿！你可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黄氏严厉的声音传来。
“娘！”沈云月不高兴了。
“当着府中这么多人，竟说出如此胆大妄为之话，为娘平日里便是这般教养你的？”黄氏更怒，板起脸来。
沈云月虽骄纵惯了，但娘亲的话到底是听的，当即便不做声了。
“自家院子里的事，便回院子里去说，叫旁人听见像什么话！”
“你们两个，”黄氏又冲柳青白鹭二人道，“伺候二小姐回院子里去。”
“是。”两个小丫头含羞忍辱，又不得不诺诺地跟在沈云月后边。
书房里，已有小厮将这边的事情告知了沈长青，沈长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原是知晓太子对月儿的重视，可月儿不过是个庶女，饶是再怎么喜欢，不至于到这一步，竟请了圣旨来。
若非月儿庶女的身份，只怕直接聘了做太子妃也是有可能的。
原先还想着月儿先去做了侧妃，日后再将卿儿嫁过去做正妃，今日再看这光景，怕是不行了。
他不是没动过将黄氏扶正的念头，月儿更是仙子一般，若是嫡出的，只怕配当今皇上也是够的。
问题是，如今花氏肚子里也有了个儿子。
他沈长青第一个儿子，不可能居于庶位。
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沈长青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竟是难得的没去花氏房里。
花氏正靠在软塌上歇着，接过春花递来的药，这并不苦，甚至还有微微的回甜，她怀孕了本就嗜甜，便也不至于喝不下去。
“倒是要谢谢卿儿呢，怀着头胎，连个害喜的症状都微弱得很。”将药一饮而尽后，花氏掐了一颗蜜枣含进口中，又慈爱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今怀上这麟儿已经三月余了，因她本就纤瘦，如今喝了许多安胎药和补汤，也并不显怀，只是面色更加红润，脸盘子瞧着也圆润了些。
若非老爷还请了外头的大夫过来问诊，便是她，也要怀疑是不是沈云卿诊错了，她原是没怀的。
“先前瞧着大小姐对付黄氏和二小姐的模样，还以为是个极难相与的，没想到对姨娘倒是好呢，日日问询姨娘的情况，再定那方子上的药是增是减。”
春花接过药碗，又小心地往花氏后腰上垫了两个软枕。
“是啊，我也没想到。原先想着卿儿绫儿是嫡女，我对她们好些，总不至于日子太难熬，如今我肚子里有了个孩子，竟不能再像这般思虑了。”
花氏叹了一声，眉眼里有几分纠结。
“这孩子，有嫡姐们护着自是好的，可卿儿这般厉害，瞧着又是个心思深沉的，不是同母所出，当真出了什么事，焉能真想着他、帮衬着他呢？”
春花闻言，也想到了这层，咬着唇不说话了。
“罢了，明日再央老爷给我寻个太医来，便不吃她这方子了吧。”片刻后，花氏终究是下了决心。
沈云卿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不敢与她为敌，却也再不能与她为伍了。
当晚，沈云卿见花氏没有再打发春花过来要保胎的方子，心中便猜到了几分，不由得在心头冷笑了一声。
比起她的儿子来，花氏当真不是什么聪明人，前世若花氏没死，允儿没落在黄氏手里调教，只怕还成不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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