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敢怒不敢言
千秋节当日早晨，沈云卿与沈云绫便坐上了黄氏为之准备的车。
沈云月虽然已经嫁做人妇，但不知怎的，也坐到沈府的马车一同进宫。
“月儿如今有了身子，咱们府里的马车又小，只能月儿单独坐一辆，你二人同乘一辆，的两位小姐该是不会介意的吧？”黄氏故意说道。
“无妨，卿儿与绫儿从来要好，便是坐一起也不妨事的，若是二妹妹来了，反倒叫我们不自在。”不就是故意膈应吗？沈云卿说得更毒。
黄氏登时变了脸色，连面子也不想做了：“如今你妹妹贵为太子侧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还妄想与月儿同乘？”
便是倒打一耙了。
沈云卿想，谁乐意跟沈云月坐一辆车了？
“我是什么身份？自然是沈府唯一的嫡长女，未来的九王妃，如何能跟一个嫁作妾室的庶女为伍？况且，我正经嫡出的妹妹就只绫儿一个，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妹妹？”
沈云卿便也不客气地将针尖子往黄氏心口上戳：“姨娘若是有空来与我磨这嘴皮子，不如多去瞧瞧月姐儿，我瞧着她那脖子上可是有几根手指印的，横竖不会是自己掐的。”
昨日沈云月回府时，她偶然便瞧见了，她立领下的几根紫红的手指印。
不消去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敢对一个怀孕的太子侧妃动手？除了太子自己。
黄氏早已气得是冒烟，但说又说不过沈云卿，只得恨恨地走了，只是临走前，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云绫。
沈云绫不是个胆子小的，却被黄氏看得后背发凉，不由得往沈云卿身边靠了靠：“大姐，我觉得黄氏的眼神不对。”
“绫儿莫怕，万事有姐姐给你顶着。”沈云卿说得极有底气，便是她自己没有能力，还有幕羽辰呢，再不济，还有随安呢？
想到今日便是随安回府的光景，沈云卿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
皇宫里歌舞笙平，许多嫔妃贵人们都到齐了，坐在主位的角落里，互相说着些话儿，倒也有趣。
皇后的右侧坐着静贵妃，她素来受宠，如今儿子又打了胜仗回来，自然是母凭子贵，在皇帝跟前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连带着左相文霁才也是越发得意。
如今，竟然有了与皇后平起平坐，宫宴上坐在皇帝身边的资格。
“皇后娘娘，太子怎的还没来？看来是没将你的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静贵妃撵了颗荔枝，用长长的指尖化开，雪白晶莹的果肉便露了出来，汁水蔓延出来，为空气增了几分香甜。
皇后一向看不惯静贵妃张扬做派，只斜斜地睥睨着她：“太子有事，便要晚些来，比不得四皇子，初次上战场竟能得了这份功勋。”
何况这功勋，还是从太子手里抢来的！
谁不知道那日在朝中，太子与四皇子抢着要去带兵去边境的？最终，却是九王爷站出来说，太子关悠社稷，定要留在京中，便由四皇子出兵讨伐即可。
皇后原先是想着南荒人素来兵强体壮，如今骚扰得来势汹汹，太子不去也好，她掌位后宫，靠的便是这个儿子，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后位只怕要让贤了。
原先得知四皇子要去讨伐，静贵妃一样是哭闹了许久，如今看来，却是平白地捡了个大便宜。
想到这里，皇后那一双吊梢丹凤眼便射出了几分愠怒。此番若是太子前去，定能为他的即位大业增砖添瓦。可惜了。
静贵妃闻言，嗤嗤地笑了：“我倒是忘了，太子平日也公务缠身。许是风儿闲得久了，本宫竟以为所有皇子都如他一般不务正业的。”
便是绵里藏针地讽刺太子只知纵情享乐，说什么公务繁忙不过是托词，气得皇后当即变了脸色。
虽是不悦，皇后仍然保持着最基本的仪态，如今这么多在朝官员妻小女眷，她自然是不可失了风范。
静贵妃见状，妖媚地翻了个白眼。
她惯是如此，行事张扬至极，可偏偏又有张扬的资本。
沈云卿与沈云绫款步入席，拉开了与沈云月的距离，全然不怕落人口实。
沈云月被黄氏搀扶着走，显得步伐有些笨拙，但两人的脸上似乎都带了几分委屈之色。
将将落座，有些风言风语便传入了沈云卿耳中。
“瞧瞧沈家这两个嫡女，抱团在一起，却将庶妹忘在后头，到底是嫡庶有别啊，真是没有一点嫡女的风范。”
“婶子莫要胡说，姐姐妹妹们对月儿都很好，只是月儿如今身子重，走得慢些，才落在了后头。”沈云月抬起水眸看向那位说话的贵妇人，虽是辩解的话语，可那神情却是十足十的受了欺负。
黄氏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李夫人，咱们府里卿姐儿绫姐儿都是好姑娘，从来不曾对我们有什么苛待的。”
越说是没有，便是越是在掩饰。
黄氏与沈云月一唱一和间，早已将沈云卿二人推到了伦常的顶点。
“绫儿，你这庶姐和当家姨娘可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敢这般辱你和卿姐姐的名声！”
沈云绫的闺蜜们自然也是看不下去了，奈何她们都不过是些未出阁的小姐，不敢如那些官家夫人一般大声说话罢了。
沈云绫亦是气愤至极，刚要说话，却被沈云卿拉住了：“今日宫宴，便忍着些吧，横竖说咱们几句也要不了咱们的几两肉。”
“可是卿姐姐，她们平白地侮辱你们名声，说出去日后还怎么相看人家？”说话的是尚书千金庄凝儿，她向来心直口快，许是常在家中听女眷们说起相看人家之事，便登时想到了这一层。
哪怕她离相看人家还有好几年。
沈云绫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即脸红，片刻后又由红转白，抿着唇没有说话了。
沈云卿将一切看在眼里，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对着那头也黄氏攀谈的妇人道：“嫡庶本就有别，二妹妹又已经嫁了出去，苍穹皇朝的规矩，便是成亲妇人与未出阁的姑娘，不可同坐一席，这位太太可是忘了？”
一句话便成功叫黄氏一干人没了脸。
便是那位故意拿话的妇人，也气得涨红了脸，怒视着沈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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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月虽然已经嫁做人妇，但不知怎的，也坐到沈府的马车一同进宫。
“月儿如今有了身子，咱们府里的马车又小，只能月儿单独坐一辆，你二人同乘一辆，的两位小姐该是不会介意的吧？”黄氏故意说道。
“无妨，卿儿与绫儿从来要好，便是坐一起也不妨事的，若是二妹妹来了，反倒叫我们不自在。”不就是故意膈应吗？沈云卿说得更毒。
黄氏登时变了脸色，连面子也不想做了：“如今你妹妹贵为太子侧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还妄想与月儿同乘？”
便是倒打一耙了。
沈云卿想，谁乐意跟沈云月坐一辆车了？
“我是什么身份？自然是沈府唯一的嫡长女，未来的九王妃，如何能跟一个嫁作妾室的庶女为伍？况且，我正经嫡出的妹妹就只绫儿一个，哪里还有别的什么妹妹？”
沈云卿便也不客气地将针尖子往黄氏心口上戳：“姨娘若是有空来与我磨这嘴皮子，不如多去瞧瞧月姐儿，我瞧着她那脖子上可是有几根手指印的，横竖不会是自己掐的。”
昨日沈云月回府时，她偶然便瞧见了，她立领下的几根紫红的手指印。
不消去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敢对一个怀孕的太子侧妃动手？除了太子自己。
黄氏早已气得是冒烟，但说又说不过沈云卿，只得恨恨地走了，只是临走前，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云绫。
沈云绫不是个胆子小的，却被黄氏看得后背发凉，不由得往沈云卿身边靠了靠：“大姐，我觉得黄氏的眼神不对。”
“绫儿莫怕，万事有姐姐给你顶着。”沈云卿说得极有底气，便是她自己没有能力，还有幕羽辰呢，再不济，还有随安呢？
想到今日便是随安回府的光景，沈云卿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
皇宫里歌舞笙平，许多嫔妃贵人们都到齐了，坐在主位的角落里，互相说着些话儿，倒也有趣。
皇后的右侧坐着静贵妃，她素来受宠，如今儿子又打了胜仗回来，自然是母凭子贵，在皇帝跟前的地位一路水涨船高，连带着左相文霁才也是越发得意。
如今，竟然有了与皇后平起平坐，宫宴上坐在皇帝身边的资格。
“皇后娘娘，太子怎的还没来？看来是没将你的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静贵妃撵了颗荔枝，用长长的指尖化开，雪白晶莹的果肉便露了出来，汁水蔓延出来，为空气增了几分香甜。
皇后一向看不惯静贵妃张扬做派，只斜斜地睥睨着她：“太子有事，便要晚些来，比不得四皇子，初次上战场竟能得了这份功勋。”
何况这功勋，还是从太子手里抢来的！
谁不知道那日在朝中，太子与四皇子抢着要去带兵去边境的？最终，却是九王爷站出来说，太子关悠社稷，定要留在京中，便由四皇子出兵讨伐即可。
皇后原先是想着南荒人素来兵强体壮，如今骚扰得来势汹汹，太子不去也好，她掌位后宫，靠的便是这个儿子，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后位只怕要让贤了。
原先得知四皇子要去讨伐，静贵妃一样是哭闹了许久，如今看来，却是平白地捡了个大便宜。
想到这里，皇后那一双吊梢丹凤眼便射出了几分愠怒。此番若是太子前去，定能为他的即位大业增砖添瓦。可惜了。
静贵妃闻言，嗤嗤地笑了：“我倒是忘了，太子平日也公务缠身。许是风儿闲得久了，本宫竟以为所有皇子都如他一般不务正业的。”
便是绵里藏针地讽刺太子只知纵情享乐，说什么公务繁忙不过是托词，气得皇后当即变了脸色。
虽是不悦，皇后仍然保持着最基本的仪态，如今这么多在朝官员妻小女眷，她自然是不可失了风范。
静贵妃见状，妖媚地翻了个白眼。
她惯是如此，行事张扬至极，可偏偏又有张扬的资本。
沈云卿与沈云绫款步入席，拉开了与沈云月的距离，全然不怕落人口实。
沈云月被黄氏搀扶着走，显得步伐有些笨拙，但两人的脸上似乎都带了几分委屈之色。
将将落座，有些风言风语便传入了沈云卿耳中。
“瞧瞧沈家这两个嫡女，抱团在一起，却将庶妹忘在后头，到底是嫡庶有别啊，真是没有一点嫡女的风范。”
“婶子莫要胡说，姐姐妹妹们对月儿都很好，只是月儿如今身子重，走得慢些，才落在了后头。”沈云月抬起水眸看向那位说话的贵妇人，虽是辩解的话语，可那神情却是十足十的受了欺负。
黄氏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李夫人，咱们府里卿姐儿绫姐儿都是好姑娘，从来不曾对我们有什么苛待的。”
越说是没有，便是越是在掩饰。
黄氏与沈云月一唱一和间，早已将沈云卿二人推到了伦常的顶点。
“绫儿，你这庶姐和当家姨娘可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敢这般辱你和卿姐姐的名声！”
沈云绫的闺蜜们自然也是看不下去了，奈何她们都不过是些未出阁的小姐，不敢如那些官家夫人一般大声说话罢了。
沈云绫亦是气愤至极，刚要说话，却被沈云卿拉住了：“今日宫宴，便忍着些吧，横竖说咱们几句也要不了咱们的几两肉。”
“可是卿姐姐，她们平白地侮辱你们名声，说出去日后还怎么相看人家？”说话的是尚书千金庄凝儿，她向来心直口快，许是常在家中听女眷们说起相看人家之事，便登时想到了这一层。
哪怕她离相看人家还有好几年。
沈云绫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即脸红，片刻后又由红转白，抿着唇没有说话了。
沈云卿将一切看在眼里，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对着那头也黄氏攀谈的妇人道：“嫡庶本就有别，二妹妹又已经嫁了出去，苍穹皇朝的规矩，便是成亲妇人与未出阁的姑娘，不可同坐一席，这位太太可是忘了？”
一句话便成功叫黄氏一干人没了脸。
便是那位故意拿话的妇人，也气得涨红了脸，怒视着沈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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