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瑞婆婆
后屋光线昏暗，只见一名银发老妪正坐在在一张八仙桌旁，捧着一个擂钵正在捣着药，见程素清掀帘进来，老妪忙放下了手中的活，露出了和蔼的笑脸。
“姑娘，你有日子没来了，可想煞婆婆了……”
程素清眼神中透露出关切，问道：“近几月英招司中公务有些繁忙，所以许久未得空闲，瑞婆婆身子可还硬朗？”
瑞婆婆拉着程素清坐了下来，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轻摩挲着，仔细的上下打量着。
“孩子，婆婆不用你记挂，倒是婆婆时常记挂起你。哎…那件事过去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婆婆就没见你怎么笑过，这怎叫婆婆不担心？孩子啊，你也该迈出一步了，毕竟…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我劝你想开些……”
程素清眼眶发了红，点头小声道：“知道，婆婆不用担心我。”
瑞婆婆满眼疼爱的轻抚着程素清的脸，叹道：“哎，你看看你这么个好模样，要说起来，是我那孙子没有这福气……你又在那英招司为官，整日里打打杀杀的，肩头的担子也重，婆婆只盼你能早些过上安生的日子……”
程素清紧抿双唇使劲点了点头，揉了揉眼角，说道：“婆婆…咱今儿不说这伤心事了，我明白您的心思……您是妙医道的前辈，我这里有一人，想请您给他探探脉。”
“探脉？？是何人？”
“是新进英招司的一个捕快。晚辈粗略的探了一下，竟发现此人至少有六脉是觉醒的，想他自幼未发现自己有这等天赋也是可惜了，到如今也只是个寻常的武者。”
瑞婆婆不解的问道：“姑娘，要知道你可是英招司外司的十六大千户之一，只怕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那些总旗都难和你说上话，却为何好端端的对一个小捕快如此的上心？”
程素清轻叹一口气，道：“您说的对，按理来说，我是不可能去在乎一个小捕快是否有天赋的，可此人…我…我……”
见程素清一时语塞，瑞婆婆拍了拍程素清的肩头，轻声道：“好了好了，莫急，婆婆给此人探脉就是，婆婆不问了…”
程素清轻点头，扭头对帘外唤了一声丁小秋。
门帘掀起，丁小秋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只见瑞婆婆猛的站起身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的紧盯着丁小秋的脸，眼眶竟湿了。
“此…此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捕快？”
程素清扶着瑞婆婆坐了下来，轻声道：“是，婆婆您别激动……”
瑞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番丁小秋，抓着程素清的手重重点头，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何要给此人探脉了！天下竟有长相如此……”
“瑞婆婆！！”
程素清突然打断了瑞婆婆的话。
瑞婆婆拍了拍自己脑门，瞥了眼丁小秋，摇头道：“哎…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这张老嘴怎的就跟没上锁的门似的呢…哎…我那苦命的飞儿……”
程素清忙从怀里掏出手绢给瑞婆婆擦泪，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婆婆，若是你肯，我今后让此人常来陪陪你……”
瑞婆婆老泪纵横，点了点头。
丁小秋愣在一旁，一头的雾水，不知这老婆子为何看见自己后一惊一乍的，竟还哭了？
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脸，茫然问道：“怎么了这是，难道我这张脸吓着这老婆子了？喂…老人家您耳不耳背啊？？您高寿啊？？”
程素清喝道：“休得胡言！你过来坐下。”
“啊？？程大人，敢情您带我来药房是要给我看病？别闹了，我身子好着呢，看看我这身腱子肉……”
“让你坐下就坐下！！”
“是是是……我这不开玩笑呢嘛，刚这老婆子都说了，不就是要给我探脉嘛，探吧探吧……”
“你再贫嘴试试！？”
“……”
丁小秋只得闭上了嘴，老实的坐了下来。
此时瑞婆婆情绪平复了一些，说道：“孩子你别怕，先伸出双腕给婆婆看看……”
丁小秋老实的伸出了手，只见瑞婆婆和刚才程素清一样，双手握住了自己双腕，随即只见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丁小秋暗道：“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行不行啊……”
正犯嘀咕时，只觉双臂经脉上一阵酥麻感传来，丁小秋不禁打了个颤。
此时瑞婆婆睁开了双眼，扭头望向程素清：“手三阴和手三阳这六脉已探完…嗯……”
程素清点了点头。
随即瑞婆婆又让丁小秋将双腿翘到桌上，双手握住了他的脚腕，再次闭上了双眼。
果然，又是一阵转瞬即逝的酥麻感从两腿传来，丁小秋又抖了一下。
“婆婆，如何了？”程素清问道。
“探完了…”
瑞婆婆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盯着丁小秋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丁小秋被这老婆子望的浑身不自在，刚忍不住又要张嘴调侃时，程素清却突然让他先出去候着。
待丁小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程素清才问道：“婆婆，此人到底是几脉觉醒的天赋？”
谁料瑞婆婆没吭声，痴痴的盯着桌子呆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
“想不到…想不到……”
程素清见瑞婆婆未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摇着头，于是又问道：“婆婆，什么想不到？此人到底是几脉觉醒？”
只见瑞婆婆用手指在茶杯里蘸了蘸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数字，程素清凑近一看，顿时双目睁圆。
“婆婆，这…当…当真！？这…这真是丁小秋的经脉觉醒数量？？”
“千真万确。”瑞婆婆缓缓点头，“这孩子名叫丁小秋？此人可有师承？”
程素清回道：“听他说，是随一个乡野老头习练的外功刀法，可他师父却自幼告诉他，他们师徒二人皆无经脉觉醒，所以从未修炼内功和门派功法。”
瑞婆婆摇头叹道：“这当真是误人子弟，白白糟蹋了他这身天赋！！此人练的是什么刀法？是寻常武者的路子还是……”
“晚辈在执行任务的归途中见他展示过，是截杀道的外功刀法。”
瑞婆婆闻言拍了拍大腿，再次面露悲色：“这…难道是天意么……此人不但与飞儿相貌神态极似，而且与飞儿一样也同属截杀道……老天那…你是在可怜我这老不死的所以派他来安慰我的么……”
程素清仍是盯着桌上用茶水写的数字没回过神来，满脸不可置信。
瑞婆婆瞅了瞅她，问道：“虽说这丁小秋已经成人，可若是现在开始修炼内功的话，也还不算晚。你也应该明白，天赋越高者内功境界提升的速度也越快，这一点姑娘你自己应该也是深有体会……只是，你果真要助他踏上修士之路么？”
程素清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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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有日子没来了，可想煞婆婆了……”
程素清眼神中透露出关切，问道：“近几月英招司中公务有些繁忙，所以许久未得空闲，瑞婆婆身子可还硬朗？”
瑞婆婆拉着程素清坐了下来，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轻摩挲着，仔细的上下打量着。
“孩子，婆婆不用你记挂，倒是婆婆时常记挂起你。哎…那件事过去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婆婆就没见你怎么笑过，这怎叫婆婆不担心？孩子啊，你也该迈出一步了，毕竟…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下去，我劝你想开些……”
程素清眼眶发了红，点头小声道：“知道，婆婆不用担心我。”
瑞婆婆满眼疼爱的轻抚着程素清的脸，叹道：“哎，你看看你这么个好模样，要说起来，是我那孙子没有这福气……你又在那英招司为官，整日里打打杀杀的，肩头的担子也重，婆婆只盼你能早些过上安生的日子……”
程素清紧抿双唇使劲点了点头，揉了揉眼角，说道：“婆婆…咱今儿不说这伤心事了，我明白您的心思……您是妙医道的前辈，我这里有一人，想请您给他探探脉。”
“探脉？？是何人？”
“是新进英招司的一个捕快。晚辈粗略的探了一下，竟发现此人至少有六脉是觉醒的，想他自幼未发现自己有这等天赋也是可惜了，到如今也只是个寻常的武者。”
瑞婆婆不解的问道：“姑娘，要知道你可是英招司外司的十六大千户之一，只怕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那些总旗都难和你说上话，却为何好端端的对一个小捕快如此的上心？”
程素清轻叹一口气，道：“您说的对，按理来说，我是不可能去在乎一个小捕快是否有天赋的，可此人…我…我……”
见程素清一时语塞，瑞婆婆拍了拍程素清的肩头，轻声道：“好了好了，莫急，婆婆给此人探脉就是，婆婆不问了…”
程素清轻点头，扭头对帘外唤了一声丁小秋。
门帘掀起，丁小秋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只见瑞婆婆猛的站起身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的紧盯着丁小秋的脸，眼眶竟湿了。
“此…此人就是…你说的那个捕快？”
程素清扶着瑞婆婆坐了下来，轻声道：“是，婆婆您别激动……”
瑞婆婆上下打量了一番丁小秋，抓着程素清的手重重点头，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何要给此人探脉了！天下竟有长相如此……”
“瑞婆婆！！”
程素清突然打断了瑞婆婆的话。
瑞婆婆拍了拍自己脑门，瞥了眼丁小秋，摇头道：“哎…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这张老嘴怎的就跟没上锁的门似的呢…哎…我那苦命的飞儿……”
程素清忙从怀里掏出手绢给瑞婆婆擦泪，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婆婆，若是你肯，我今后让此人常来陪陪你……”
瑞婆婆老泪纵横，点了点头。
丁小秋愣在一旁，一头的雾水，不知这老婆子为何看见自己后一惊一乍的，竟还哭了？
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脸，茫然问道：“怎么了这是，难道我这张脸吓着这老婆子了？喂…老人家您耳不耳背啊？？您高寿啊？？”
程素清喝道：“休得胡言！你过来坐下。”
“啊？？程大人，敢情您带我来药房是要给我看病？别闹了，我身子好着呢，看看我这身腱子肉……”
“让你坐下就坐下！！”
“是是是……我这不开玩笑呢嘛，刚这老婆子都说了，不就是要给我探脉嘛，探吧探吧……”
“你再贫嘴试试！？”
“……”
丁小秋只得闭上了嘴，老实的坐了下来。
此时瑞婆婆情绪平复了一些，说道：“孩子你别怕，先伸出双腕给婆婆看看……”
丁小秋老实的伸出了手，只见瑞婆婆和刚才程素清一样，双手握住了自己双腕，随即只见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丁小秋暗道：“这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行不行啊……”
正犯嘀咕时，只觉双臂经脉上一阵酥麻感传来，丁小秋不禁打了个颤。
此时瑞婆婆睁开了双眼，扭头望向程素清：“手三阴和手三阳这六脉已探完…嗯……”
程素清点了点头。
随即瑞婆婆又让丁小秋将双腿翘到桌上，双手握住了他的脚腕，再次闭上了双眼。
果然，又是一阵转瞬即逝的酥麻感从两腿传来，丁小秋又抖了一下。
“婆婆，如何了？”程素清问道。
“探完了…”
瑞婆婆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盯着丁小秋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丁小秋被这老婆子望的浑身不自在，刚忍不住又要张嘴调侃时，程素清却突然让他先出去候着。
待丁小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程素清才问道：“婆婆，此人到底是几脉觉醒的天赋？”
谁料瑞婆婆没吭声，痴痴的盯着桌子呆了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
“想不到…想不到……”
程素清见瑞婆婆未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摇着头，于是又问道：“婆婆，什么想不到？此人到底是几脉觉醒？”
只见瑞婆婆用手指在茶杯里蘸了蘸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数字，程素清凑近一看，顿时双目睁圆。
“婆婆，这…当…当真！？这…这真是丁小秋的经脉觉醒数量？？”
“千真万确。”瑞婆婆缓缓点头，“这孩子名叫丁小秋？此人可有师承？”
程素清回道：“听他说，是随一个乡野老头习练的外功刀法，可他师父却自幼告诉他，他们师徒二人皆无经脉觉醒，所以从未修炼内功和门派功法。”
瑞婆婆摇头叹道：“这当真是误人子弟，白白糟蹋了他这身天赋！！此人练的是什么刀法？是寻常武者的路子还是……”
“晚辈在执行任务的归途中见他展示过，是截杀道的外功刀法。”
瑞婆婆闻言拍了拍大腿，再次面露悲色：“这…难道是天意么……此人不但与飞儿相貌神态极似，而且与飞儿一样也同属截杀道……老天那…你是在可怜我这老不死的所以派他来安慰我的么……”
程素清仍是盯着桌上用茶水写的数字没回过神来，满脸不可置信。
瑞婆婆瞅了瞅她，问道：“虽说这丁小秋已经成人，可若是现在开始修炼内功的话，也还不算晚。你也应该明白，天赋越高者内功境界提升的速度也越快，这一点姑娘你自己应该也是深有体会……只是，你果真要助他踏上修士之路么？”
程素清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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